2016年5月26日 星期四

[小說心得] 挪威的森林 綠


  -「請你永遠不要忘記我。記得我曾經存在過。」
  
  前些日子到圖書館借了傳說中的挪威森林電影版來看,看完後讓我心中卡著無法言喻的疙瘩,果然不辜負它在網路上的「盛名」。為求解脫,只好重新翻一遍原著小說來化解這番不快。挪威的森林小說我看過大概三四次,上一次大概是大學哲學概論報告的時候,當時我比較偏重感情部分(畢竟作者也說這是部愛情小說)就寫了關於自己人生的綠、自己人生的直子等等很孩子氣的東西,現在的我大概會想把過去的自己掐死吧?

  要說的大概就是「隨著年紀不同,書看起來也不同」這番老話,但是我不否認我還是有看到年輕的我所看到的東西,而年輕的我其實也有看到現在的我所看到的東西,「只是在乎的東西不同罷了」。

  這篇心得會用現在的我最喜歡的以人物來切入故事,由對人物的感想來達到對這部作品的詮釋和解讀,最後回歸於主題,也就是現在的我所在乎的。



關於綠

  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遇到像這樣的女孩,我說的「像這樣」並不是指個性或個人,而是像「這樣的相遇」。總是有一兩個明明跟你原本日常生活沒有多大相關的人不知不覺地慢慢進入到你的生活,進而變成你人生的一部分,甚至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對渡邊君而言,小林綠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我所追求的只是純粹的任性。完全的任性。例如說我現在向你說我想吃草莓蛋糕,於是你把一切都放下跑去買,並且呼呼地喘著氣回來說:『嗨,Midori,草莓蛋糕噢,』並遞過來,於是我說:『嗯,我已經不想吃這個了,』然後把它從窗子往外一扔丟掉。我所追求的就是這樣的東西。」綠說。

  在我看來,所謂的絕對的任性就是希望有人能夠傾聽自己罷了。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個體,要真正完全理解另一個人所想幾乎是不可能的,所謂的愛情大概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吧?退而求其次,愛情仍是個不錯的選項,是一個可以尋找依賴的橋梁,但是綠在前男友身上已經得不到這樣的東西了,卻再次從渡邊君身上找到。即使一開始的渡邊君並沒有轉過頭來正眼看過綠,綠仍痴痴地等待,因為她知道她能從渡邊君身上找回愛情,為了愛情、為了絕對的任性,這點等待並不算什麼。即使看書的你我都覺得這女孩實在是傻到不行。

  綠的單純在這部小說中顯得難得可貴,不是說其他角色不單純(如渡邊君),只是其他角色的設定背景過於複雜,不是我們這些讀者可以想像的。無疑地,綠的家庭和人生背景是最貼近現實你我的。雖然母親過世、還有一個重病在床的父親,但綠不像直子跟渡邊君一樣遠離人群、也不像永澤兄一樣目高一切,更不像直子受到精神病的折磨。她是一個努力活在當下的女孩,現實的種種她都沒有逃避,並一直保有純真的心,這樣的她當然也會累、會痛苦,但她都撐了過來。她也找到了一個可以完全放鬆的避風港,也就是渡邊君的身邊,即使渡邊君後來的態度讓她更加痛苦,她仍努力地去爭取,等待那個男人轉頭正視她,綠認為這是值得的,她是個傻女孩沒錯,也是個努力的女孩。

  其實我到現在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綠會看上渡邊君?渡邊君最後為什麼會選擇綠?坦白說,他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但就像我前面所說的,有些人就是會不知不覺地跑進你的生命裡,這沒有什麼脈絡可循,就這樣發生了。也許,綠在渡邊君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很喜歡你的說話方式。」綠對渡邊君說。

  不受拘束,不奉承他人,表達出最根本的想法,這是綠心中所追求的。前男友、生病的爸爸、小林書店等等,要是沒有這些俗事,自己也能像渡邊君一樣做自己吧?在父親的牌位前,大辣辣地張開赤裸的大腿露出陰部,是種自我解嘲,也是一種自我解脫。

  綠是我重讀過後最喜歡的角色,有血有肉,感覺就是一個活生生在這個世界的一個人物,一個很有自我個性的漂亮女孩。我一向喜歡很有個性、很有主見的女孩子(但我也很對任性的女孩沒轍,裝可愛跟虛偽的則是非常厭惡),對我而言,綠就是有這樣的魅力。若渡邊君沒有選擇綠,真的就是暴殄天物,這當然是開玩笑的,哈哈。若渡邊君沒有選擇綠,我相信綠也可以活得好好的,她是個堅強的女孩,也許她會再找到另一個跟渡邊君一樣了解她的人、也許她就這樣隨便跟一個男人結婚繼續她的一生、又或許她真的跑到烏拉圭去流浪,在那裏過著快活的日子也不一定。綠不是直子,沒有渡邊君綠仍可以好好活下去,沒有渡邊君的世界,仍是綠自己的世界。
  
  最後渡邊君選擇了綠,正是兩人要繼續活在這個世界的勇氣證明。

  獻給所有錯失生命中的綠的人。


後記:


  發現網誌裡躺著這約莫兩三個月前心得草稿,原本是想打完完整的心得再說,但依照這種寫人物的模式不知道要寫到猴年馬月,是有打了一小段直子篇出來,但寫沒兩段就筆窮了,整理一下就把它PO出來了,看來得再把小說拿出來翻一翻才行,哈哈哈。

  

2016年5月12日 星期四

[拖稿]天窗

這禮拜比較忙,久違的暫停一次orz

(<<事實是這傢伙迷上鋼筆了,整個禮拜都在練字XD")

週末要去台中,應該也很難更新,但我會試著生出時間的。

2016年5月4日 星期三

[碎唸] 我說那個惰性啊

赫然發現這個網誌現在只有放小說的功用而已(眼神死

連續好幾篇文章都是每周例行性的小說,前陣子還會放一些夢日記上去,但最近的夢不知為什麼都沒辦法記得很清楚。

說好要寫日本電影心得也一直沒有動工,應該說是"好多部"電影心得一直想寫卻又沒什麼力氣去寫,上個月看的新天堂樂園就是一例。很多院線上電影看完也是有滿滿的心得和衝動,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搭配電影劇照來寫,感覺比較能對照,但那真的很花時間,之前幾部電影大概都要花個兩三天才能把心得打完,對了,收集電影相關資料也是很花時間的,本來我這個網址就是放自己的碎念和心得用的,沒力氣打時就真的沒力氣打,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壓力,就造就了最近的惰性。

唉唉,真的很怕自己的文字敏感度鈍掉,當學生時學到的很多都忘掉了,也因此學到了「東西一直不用就會忘記」這個教訓。

之前一直覺得像巴哈姆特討論區那樣的勇者小屋很不錯呢......這個網誌大概就是像那樣的地方吧,得多多寫一些東西來充實才行,不要又眼高手低就好= =

對了,到底是碎念還是碎唸啊?標籤還兩個都打了XDD

2016年2月29日 星期一

虛假的永恆

  「原以為是關於嫉妒和失去的夢,但並不是。」

  我在茫茫人群中發現到她的背影,一樣瘦小的身材、大波浪的棕色馬尾,那是深深烙印在我腦海的身影,不會有錯的,是她。
  
  「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即使在虛幻的世界中無法自由地控制腳步,我仍緊緊地追著那個身影,深怕下一秒她又消失離去。

  她離開人群的街道,準備搭上公車前往下一個地點,跨上公車前,一樣明亮水汪的大眼不經意地看向我,或著是說往我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是的,極為短暫的一眼、腳步也沒有任何停留就上了公車,後面的乘客也魚貫地一個個上了公車,就像工廠的流水線一般。

  「她也許沒認出我吧?」無疑地,那是女孩的眼睛沒錯、眼神也是,但是有股說不出來的不協調感,好像不只是沒認得我那麼簡單。

  我也緊接著上了公車,看到女孩坐在雙人座上與隔壁的另一個男生有說有笑的,我不認得那個男人,也無法詳細敘述他的樣貌,更不知道他與女孩的關係是什麼。心中名為嫉妒的火焰熊熊燃起,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呼喚著女孩的名字,女孩轉過頭來,這次我確定她是在看我了,但那不協調感仍沒有消失。

  「妳不會忘了我吧?」我以自己都覺得可悲的聲音問道。

  「我當然記得你,但我不是你在找的那個女孩,我是她,但也不是她。」女孩以與陌生人對談的平穩的口氣說道。

  「什麼意思?」我激動地問,但我心中的記憶慢慢甦醒,開始抓住那不協調感的尾巴。

  「真正的她已經不在了。」女孩將她的左臂卸下,女孩的身體其實是高科技的擬真機械身軀。我想起來了,想起女孩的真正肉身、已經逝去的肉身,那個漸漸腐朽的畫面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眼前的這個女孩是完全繼承了女孩原本精神的個體,雖然原本的肉體已經毀滅,但意識仍可以繼續在這個機械式的身體長存。
  
  「即使這樣你還愛我嗎?」女孩問。

  我很想說出那三個字,不是我說不出話來,而是『我自己選擇』不說出來。

  「你知道的,你很清楚知道的。」女孩了解這沉默的原因。
  
  「女孩的一部分已經隨著那身體逝去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你所愛的女孩了。」女孩說道。

  夢,醒了。





2016年2月16日 星期二

[碎念] 關於小說

 前陣子讀了好朋友的小說作品,發現真的可以在作品中看見一個人的身影。而我最近大部分都是一些電影心得跟短篇(沒意外還會放一些小說心得)我感覺是時候把一些想法給實踐化成文字了。
  首先,我應該會把以前投稿台大文學獎失利的作品再拿出來重寫、改編成一部長篇小說,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當初因為趕稿刪減了不少情節,導致整個作品有點零散實在是很可惜,作品裡的兩位女主角我把它們當作女兒一般,常常想要認真地將她們的故事寫完寫好,等我的情緒完全穩定後,我會完成的,因為我愛她們。
  另外,想整理一下去日本的遊記,其實這網誌不是這樣用的,但就是想寫,哈哈。除了將以前的作品重新寫好外、我一直很想寫一個有關於永恆或自由相關的作品,也就是我內心世界投影的作品,指示是怎樣的故事現在還沒有個譜,希望能藉由不斷的寫作來得到靈感,加油吧。

2016年1月23日 星期六

內涵的自我

做了一個奇妙又熟悉的夢,

為何說奇妙又熟悉呢?

這麼說好了,你是一個職業小丑,你最擅長的就是玩拋接球。

有日,經紀人請你到酒吧去表演,

不是一般的那種酒吧喔,是有小舞台的那種,那種小舞台上有鋼管的酒吧。

「因為表演費給得很可觀所以你就去吧。」經紀人說。

你到了酒吧的小舞台上開始表演,感覺像個脫衣舞孃似的,全身不自在。

雖然你還是你,所謂的觀眾還是所謂的觀眾,只是不同舞台。

你開始玩拋接球,先是兩顆、接著三顆、四顆、五顆......

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球在手中的感覺、你自己的感覺、你身為小丑的感覺。

但跟酒吧的不協調感,那個不協調的「什麼」還是繼續存在,沒有消失。

大概就是這種狀況。


夢境-

在一個有很大片落地窗可以看見整個天空的餐廳,

即使有那麼大的落地窗,但不知為何,光線卻照不到我所在的位置。

就像有天空落地窗那塊是一幅畫似的,

所以光線只存在畫中,照不到這邊的現實,

亦或著反過來,天空那邊是現實,這邊才是畫。


但鄰座的女孩是明亮的,無庸置疑的,跟記憶中的一樣。


在夢中,她跟同桌的其他人聊起我的事情,從我的生活習慣、個性、態度等等。

他非常了解我,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反應如何,

但我覺得女孩靠文字口敍就把完整的我給表現出來了。

她像是有一部分跟我連接一樣,

通過那個連結,她可以知道我所有的大小事。


當然,我也可以。


女孩繼續說著關於我的事,像是畫家打完底稿後,開始補上各個細節。

接著,她開始聊些我的缺點,口癖啦、小動作、害怕的東西諸如此類的。

我先是笑笑地聽著,等她講到一個段落後,換我開始反擊。


換我來敘述女孩了,我單刀直入地先講她缺點的部分作為攻擊,

內容記得不是很清了,是她的一些糗事、愛打小報告的個性、自以為是等等。

女孩也是笑笑地聽著我說,但她的眼神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回去以後你死定了。」


夢,就醒了。


雖然就只是像情侶在鬥嘴一樣的夢境,但仍覺得很不可思議。

就是那種熟悉卻又奇妙的感覺。


人是個獨立的個體,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內涵,與他人都相差甚遠。

到底如何像夢境這樣真正徹底了解一個人呢?

即使是一直在身邊的情人或家人也不一定能辦到吧?

有多少人願意把心交出去呢?

又有多少人值得把心交付呢?



夢中的那個女孩已經不在了。

2016年1月19日 星期二

林中之月

「為什麼那麼喜歡月亮呢?」

每次夜晚抬頭看著月亮都有說不出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她一直在那裡吧?」

即使在巨大黑暗的森林裡迷路,只要抬頭看去她就一定會掛在那裡。

對這短暫有限的生命而言,她的存在近乎永恆。

2016年1月18日 星期一

[電影] 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1975) 飛越杜鵑窩


片名: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中譯: 飛越杜鵑窩)
年份:1975
國家:美國
導演:Miloš Forman
編劇:Lawrence Hauben
            Bo Goldman
            改編自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by Ken Kesey
演員:Jack Nicholson
            Louise Fletcher


*劇情大意:
 
 Randle  McMurphy (暱稱"Mac", Jack Nicholson飾演)為了逃避獄中的勞動服務,於是裝瘋進入精神病院,到了精神病院後Mac發現這裡的病人們受到醫院以護士長Ratched(Louise Fletcher飾)為首的高壓管理,病人沒有任何自由和發聲權,只能規規矩矩地遵照醫院規定過每一天,受不了病院制度的Mac決定站出來反抗......


以下心得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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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感想:

 又是一部老片,而且是非常老的經典片,但我認為這部即使放到現代(2010年代)仍是一部非常有警世意義的巨作。在片中可以看到Jack Nicholson年輕時的精湛演技,Jack Nicholson完美地演出了什麼叫做收放自如,從一開始入院的裝瘋賣傻的誇張肢體動作,到後來為了病友們留下來的深刻內心戲都演得非常熟練,只能說影帝就是影帝。(註一)

Jack Nicholson的精湛演技是這部片的焦點之一

 寫這部片有一些切入點,在網路上看過有人以片中主要病人代表的個性逐一分析、也有人以Mac策動的反抗事件做象徵分析。畢竟是隱喻成分很多的影片,若不立用這些切入點確實會有點難寫,所以這裡會利用後者方式以劇情的角度切入並加入自己看片時的真實感受來寫,因為這部片給我不小的衝擊。老實說,大概是因為身邊有許多在醫界服務的朋友,我非常尊重醫療專業和醫護人員,所以我在這部片一開始到中段都是站在支持病院方立場的,對於Mac的行為雖然覺得好玩但仍覺得有些不妥,直到了片尾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庸俗。在此,跟大家分享這部好片和我的心情轉折。

Harding: 這傢伙講一堆廢話是到底要不要寫這部片阿?

 
 首先,一開始醫生與Mac的對話我根本沒去在意,其實醫生早就指出Mac是為了逃避刑責才裝瘋進入精神院的,但說真的,一開始不管從哪個角度看Mac確實都是瘋瘋癲癲的阿(笑)暴力事件、工作態度有問題、與未成年人發生關係等等,而且演他的人是Jack Nicholson耶!會想殺自己妻兒的人耶!(註二)「這傢伙絕對是瘋子」一開始這既定印象就刻在我的腦中。在首次團體對話治療時,看著其他病人的談話越來越偏激使對話完全無法繼續下去,Mac從一開始的看好戲心態到極度的不解,我想我跟Mac知道了,這裡確實是個精神病院,令我不解的是,那為什麼Mac還想教又聾又啞的酋長(Will Sampson飾)打籃球、教這些精神有問題的人賭博?甚至還要求更改時程看棒球經典賽?至這裡是精神病院耶!不能好好地遵守這些規則的Mac看來就算沒病也確實是個瘋子。

Mac: 我會灌籃時Kobe都還沒出生呢!(註三)

 隨著故事進行,Mac做了越來越多事情,試著把浴室的水臺(我不知道正式名稱)搬起來打破窗戶跑出去看經典賽,最後無功而返,但Mac說了很經典的一句話:「至少我試過了。」再次跟護士長要求更改時間表來看經典賽,也許是Mac的行為開始影響了大家,團體治療上的人所有人都舉手通過,但護士長說要表決較必須全院的人表決,是的,連那些完全沒有自理能力的也要算在其中!天哪,這護士長是馬來西亞政府派來的嗎?根本是來陰的嘛!之後的Mac開始對著沒有畫面的電視進行實況轉播,彷彿真的在看比賽一樣,這樣的行為也渲染了其他病人!跟著Mac煞有其事的轉播報導,大家擠在空白的電視機前面,興高采烈地為不存在的球賽加油吶喊!院方隱約地注意到Mac的精神狀態似乎沒有問題,而我的想法也跟著轉變,到底Mac是個怎樣的存在?在我心中留下了一塊疙瘩。

護士長實施的"假"民主投票跟某些國家有得比

 接下來的兩段是劇情的高潮,Mac偷了院方的車載女朋友和其他病友一起出去開釣魚,不得不說Mac十分大膽,帶一群病人出去像是帶一群小朋友出去交由一樣,尤其看到他指示沒開過船又缺乏安全感的Cheswick(Sydney Lassick飾)真的是讓人捏了一把冷汗,但最後大家釣到大魚時欣喜若狂的表情和最後滿載而歸的笑容,讓人不禁懷疑這些人是否真的有精神疾病?接著是病人們與院方人員的籃球賽,Mac指示酋長鎮守籃下,又高又壯的酋長在籃球場上根本是無人可擋,雖然不是照著正式籃球規則贏球,但痛電平常欺壓他們的院方人員仍讓病友們開心不已,尤其是酋長,這可能是他進院以來第一次歡笑。Mac似乎真的帶來了一些改變,但這些改變真的好嗎?我仍保持著疑問。

藉由酋長的幫助Mac飛出了杜鵑窩,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帶病友出去玩

 中後段是承先啟後的一段,非常的重要,在又一次的集體談話治療中,Mac發現這些有行動能力的病友居然大多數都是自願進來這個精神病院的,是的,他們是正常人,只要他們願意,他們隨時可以來離開。Mac:「你們一直抱怨這個地方,但又沒有勇氣離開這裡?你們以為你真的是瘋子嗎?」「不,你們不是,你們跟街上的混帳沒有兩樣。」這一番話起了相當大的效果,不管是戲內亦或著是戲外。一向沒主見的Cheswick開始說出自己的所求,引起了一場衝突,在這次衝突中,酋長為了Mac挺身而出,甚至跟Mac坦承怕自己跟已似父親一樣被人利用,所以一直都在裝聾作啞,酋長知道,Mac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兩人約定之後要一起離開這裡,一起到加拿大去。(在原著小說中,故事是以酋長的角度來寫的。)

 
酋長: 我佈這一局佈了一年之久,嘿嘿。

 電影末段,Mac決定在逃走前幹了最後一票,半夜在精神病院的聖誕舞會,這一年只有一次的聖誕夜,每個病人都玩得不亦樂乎,為了讓沒有自信的Billy(Brad Dourif飾)重建男人自信,Mac甚至把自己的女友送給Billy共度春宵,看著大家這麼開心,Mac一邊微笑一邊喝酒並慢慢地睡去。Mac這時候其實是有機會逃的,但他最後選擇了留下來跟這群朋友在一起,這段真的是相當相當的深刻。

Jack Nicholson在這幕的表情變化是內心戲的頂級演出

 一早醒來,院方的人員追究責任,護士長緊逼著Billy不放,再次搬出Billy的媽媽打壓Billy,原本一度恢復自信的Billy再次受挫,離開現場後馬上選擇自殺身亡。看到朋友的屍體,忍無可忍的Mac推倒護士長要把她掐死,但被安全人員制止帶走。然而,再次出現在酋長面前的Mac已經不再是Mac,頭上的傷疤說明了他被實施了前額葉移除手術(註四),傷心欲絕的酋長哭著說不會留下Mac、會帶著Mac一起離開,於是拿起了枕頭把Mac活活悶死,並到了浴室搬起水檯砸破窗戶逃離病院,消失在天尚未明亮的山坡。

Mac的死,酋長的痛,這幕著實經典

 看到悶死那一幕,我整個醒了過來,這結局完全超乎我的想像,也把我心中的顧慮一掃而空。「Mac才是真正會替這些病人著想的人」,我調整了撥放器的時間軸,一一回顧Mac進入病院的所作所為:他會主動邀這些病人們賭博遊玩,在病院裡建立個好玩的賭場制度,帶給大家另一種生活方式、原以為他想看經典賽是為了自己,但他確實帶給病院更多的活力、他翻牆出去開船帶大家釣魚,這不僅僅只是出外遊玩而已,可以看到大家假冒醫生那時的表情是多麼的有自信跟開心,以及最後滿載而歸納種努力過後的滿足感,完全不像是待在精神病院裡的病人、還有又聾又啞(偽XD)的酋長也只有Mac願意跟他說話邀他一起打籃球,而Mac為院裡所做的一切酋長也都看在眼裡。可惜最後酋長好不容易做好準備時,Mac已經不再是那個Mac,肉體雖還健全靈魂卻不在了,但Mac的意志還在,酋長搬起最初的水檯砸破窗戶逃出杜鵑窩,酋長繼承了Mac的意志。
 
沒有自我意念的人還能稱之為人嗎?

 這部片的病院可以作為一個象徵,要說學校、公司乃至整體社會都行,或許我們跟Mac身旁的病友一樣:自願進入病院,認為自己不得不依賴在這個杜鵑窩才能生存,卻又整天對體制感到不滿不解,但其實自己是可以做出選擇的、是有能力離開、去突破的,雖然不見得會成功,卻至少可以像Mac說的:「至少我試過了。」寫到這裡我對自己感到非常羞愧,小時候叛逆的自己跑到哪去了呢?雖然不懂事但卻擁有自己的靈魂,現在的我只是被現實的枷鎖綁得死死的可憐人,這樣的我必須有所改變,即使是一點點,也要慢慢開始。
 這部片的寓意其實更加深遠,每個人生階段看也都會有不同的體悟,我沒辦法在此完好的表達,只能在此誠心地推薦這部「飛越杜鵑窩」,我將它納入人生片單之一,也希望大家會喜歡這部片。



*評價:

IMDb:8.7/10
爛番茄:95%
個人評價:9/10
推薦度:10/10 (人生片單!)


*註解:
 
 1. 此片在1975年第48屆奧斯卡囊括五項堪稱指標獎項(最佳影片、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導演、最佳改編劇本)也是Jack Nicholson首次得到奧斯卡影帝。
 
 2. Jack Nicholson擅演許多有精神疾病的角色,其中最經典的堪稱《鬼店》(The Shining, 1980)中的Jack Torrance,筆者是先看過鬼店才看此片的,所以既定印象很深XD



 3. Jack Nicholson是死忠的洛杉磯湖人隊球迷,他從1970年代開始有球隊主場Staples Center的季票,可以常常看到他坐在球員席旁的座位對裁判咆嘯。


 4.  前腦葉白質切除術(lobotomy)是一種神經外科手術,包括切除腦前額葉外皮的連接組織,有時會被簡稱為腦白質切除術、腦葉切斷術、額葉切除術等。腦白質切除術主要於1930年代到1950年代用來醫治一些精神病,這也是世界上第一種精神外科手術。(引自維基百科

*後記:

 這部片是去年底看的,原本打算馬上把心得寫出來,但這種暗喻很多的劇情片實在很難寫啊,分好幾天打,寫了又改,改了又寫,正因為衝擊太大太有感觸反而難以下筆(鍵盤)最後還是生出來了,希望藉由這部,我的功力可以稍稍提升。接下來想挑動畫電影或日本電影寫看看,感覺又會是另一種風格,哈哈。